多玛之书： 乌莲娜的谋略与愤怒-9479威尼斯

本文作者凯恩之角 西红柿精，转载请注明出处！

天色将暗，正是沙漠行进的好时候。

女武僧独自步行在埃拉诺克沙漠边缘，伏在梭梭树从后，警惕地盯着远方沙丘上的小黑点。

大风扬起，尘土铺天盖地。山风与沙漠的风是不一样的。山地的烈风，怒吼如雷鸣，锋利如闪电，而沙漠的风，时而温吞燥热，时而狂暴如发疯的野兽，裹挟着尘土与沙粒，天昏地暗地席卷而来，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入腹一般。

在这样的黑风中，就潜藏着某种危险的不洁之物。沙丘上的小黑点沉了下去，不久之后，大风一过，更多的黑点冒了出来。

它们怪叫着，张牙舞爪地扑向独行的女武僧。

那些怪物有锋利的獠牙和爪子，凶蛮而残忍。乌莲娜之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，但是它们就像有毒一般，腐蚀着本来便了无生机的土地。

那怪物握着简陋的武器，高高跃起，当头锤下。乌莲娜细眉一压，挥出勾拳把它的下巴击得粉碎，随后气运周天侧体屈肘冲撞，趁着怪物失去平衡向后仰去的时候，武僧又一记侧踢送到了它的脸上。那侧踢的力道如此之大，凭借触感她就知道那东西的脑壳已经碎了。

剩下的几个纷纷作鸟兽散，消失在沙丘的另一侧。

乌莲娜的武功可以击碎它们污秽的头骨，但它们仿佛不会死去似的，不多时便卷土重来，数量变得更多，獠牙也更长，肌肉更扭曲健壮。

——这难道就是经书中说的“混沌众神”本身么？乌莲娜无暇顾及太多，为了不令自己落入下风，她催动步法，如泻地流银一般快速离开了越来越混乱的战局。

翻过一座沙梁，乌莲娜看见几株倒下的胡杨树。再往前几步就是一座废屋。废屋中有种难以形容的阴森气息，无暇顾及的乌莲娜躲进废屋，暂且躲避。

乌莲娜喝了些水，剧烈的生死搏杀令她疲惫。在那些妖怪发动下一次攻势之前，她决定小寐片刻，恢复些体力。

梦中，寺庙矗立于群山之间，而她茕茕独行，把那金色的、辉煌的建筑尽数抛在脑后。

“乌莲娜……其实……没有什么大事的，你看，我们不是不能对经书有自己的理解，你认为众神只是一种象征，这也说得通啊，毕竟谁也没见过他们嘛。只是尊者他这人就是不喜欢别人跟他对着干。”师太和比丘尼们的话萦绕耳边，“他不是非要判你流浪反省的。”

不，众神不是象征——

“乌莲娜……我们沿袭那些招式和套路，是为了用它们达到心灵上的平和，只要心灵平和，我们才能与众神交流。”

是吗，与众神交流吗，刚才确实用拳法跟混沌众神交流了一番。

“你只要给尊者道个歉，再自己去静思塔面壁三天就可以了。”

不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——

模糊的梦境中突然闪现出了陌生的人影，似乎是一家三口人。他们远远地站在乌莲娜视线的边缘，虚无而轻，悲戚而恐惧。

你们不能——

乌莲娜惊醒了。夜色已深，她赶紧点起了火把。

地面上满是已经干结许久的赭石色血迹，散落的人骨上还残留着早已被风干的肉块。三颗颅骨，两大一小，滚在角落，几乎被尘土掩埋。

后来，乌莲娜结束了她的流放，回到了寺院。

“知道错了么？乌莲娜？”尊者傲慢地问道。

“知道了。众神不是一个象征，他们是存在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“因此，我请求尊者，开放山门，让僧众去击溃混沌众神，结束他们对人间的戕害——我们应当以教义启迪众生，而不是以修炼为名置身事外。”

尊者的眉头即刻拧了起来。

“这就是我禁止你们离开寺院的原因！庇护之地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，艾葛罗德寺院就是最后一块清净之地！黑暗笼罩整个世界，整个世界如同一潭发臭的死水！里面泡着一群吃尸体为生还洋洋自得的臭鱼烂虾！”

“那，尊者。”乌莲娜说，“当我试图让这潭死水重新清澈活泛的时候，你又躲在你的清净之地里做什么呢。”

乌莲娜没有听尊者的回答。她最终离开了寺院，音讯全无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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